【魈空】到你心里躲一躲
*来源于很久之前看到过的同名童话
*背景有魔改,自行领悟,不要深究
*童话体(?)
*cp生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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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只被魔神捉住弱点而不幸为奴的金鹏。
魔神和魔神之间老是打架,他们打架一定要以一位神的死亡告终,于是他被魔神指使着去做很多很多很坏的事。
有一天,祂们的领地来了一个新的少年,少年不是凡人,他有很强很强的法力,于是被视为新生的魔神。
魔神对他说:“在那边来了一个金发的新魔神,你去把他杀掉吧。”
小小的金鹏鸟扇了扇翅膀。
魔神说:“那是一个很厉害的人物,所以你不能用武力杀了他,这种新魔神的心上有一种珠子,你拿掉,他就会死了。”
于是小金鹏鸟学会了四句话。
“我好冷,我全身都在发抖,我的翅膀好像要掉下来了,我可以到你家里躲一躲吗?”
“我很冷,我的牙齿一直在打颤,我可以到你的壁炉前暖一暖吗?”
“我还是很冷,晚上的时候,我可以钻进你的被窝吗?”
“我还是很冷,我可以到你的心里躲一躲吗?”
神之间很少用语言,大多用神念便可互相传递消息,这四句话小金鹏鸟学得磕磕绊绊,反反复复地学了一个星期后,他终于熟练掌握了。
魔神的的亲信问她:“既然对方是强大的魔神,为什么您不亲自出马呢?”
魔神说:“因为他很强大,所以我不一定会赢。”
亲信又问:“那您为什么让金鹏鸟去呢?”
魔神说:“因为据我的观察,他是一个善良到单纯的人,肯定不会拒绝一个小动物的请求。”
亲信说:“如果对方识破了计谋,将他杀死怎么办?”
魔神说:“那就死了吧。”
于是,在一个冬天的夜晚,金鹏鸟扇着小小的翅膀,穿过呜咽咆哮到将整座山都要卷走的暴风雪,去往唯一亮着灯的山间小屋。
实在是太冷了,那时候的暴风雪与之后不同,每一片雪花中都蕴含着冰雪魔神的冷酷,掌握着世间法则的神不会顾念凡人的感受,金鹏鸟觉得自己不用伪装,因为他真的感觉自己快冻死了。
它掉在雪堆上,从窗口打出一片橙黄色的小小光斑,他艰难地挪动着两只爪子,终于爬到了门口,用最后的力气啄了啄门。
“吱呀——”
门开了。
金鹏鸟听见一声小小的惊呼,然后他被一双柔软又温暖的手捧了起来。
他动了动喙。
“我好冷,我全身都在发抖,我的翅膀快要冻掉了,我可以到你的家里躲一躲吗?”
“当然可以了,可怜的小家伙。”
他就这样被这个傻乎乎又善良的魔神带进了家中,放在用软垫临时做成的小窝上,这个魔神趴在桌子上看着他,他有着和它毛色一样的金黄色的头发,以及更加漂亮的鎏金色眼睛,他弯着嘴角,是一种他从来没有在其他魔神脸上见过的表情,让人有种奇异的温暖感,仿佛从心口都滚烫了起来。
金发的魔神伸出指尖,轻轻地戳了戳小鸟软乎乎的身体,他的指尖也是又柔软又白皙,干净的像是冰雪魔神沉睡时从天上自然而然落下的漂亮雪花。
在壁炉上面正煮着一锅什么东西,咕嘟嘟的,向外冒着蒸气,将窗户氤氲得一片白,这个金发的魔神拿起小碗舀了一勺粘稠的肉汁,放在小鸟前面。
金鹏鸟抖了抖。
“吃点吧,这里面加了草药的,能让你身上的伤好的更快——或者你不吃肉吗?我也可以再给你做一些素的。”
金鹏鸟摇了摇头,埋头安安静静地吃了起来。
吃完了,他抬起头,对着金发的魔神继续说:
“我很冷,我一直在打颤,我可以到你的壁炉前暖一暖吗?”
“当然可以,为什么不可以呢?”
他托着金鹏鸟的小窝,放在壁炉前的小凳子上,那锅汤仍在咕嘟咕嘟地冒着泡,在这里更雾气更浓了,将小鸟整个都裹了起来,金发的魔神坐在他旁边吃着饭,他吃得很慢,不是还会向后躺一躺,摇椅摇摆着,发出嘎吱的声响,与时钟滴嗒滴嗒的声音和谐地回趟家这个小小的木屋里,热腾腾的食物的香气争先恐后地涌来,像是在一场悠长而醒不来的梦里一样。
小鸟将脑袋埋到了翅膀底下。
到了睡觉时间了,金发的魔神将被子铺开,在门口放上一盏小烛灯后,进屋一盏一盏地吹熄蜡烛,小鸟从小垫子上跳了起来,扑拉扑拉地飞到他前面。
“我还是很冷,到晚上的时候,我可以钻到你的被窝里吗?”
“当然可以,为什么不可以呢?”
他笑眯眯的,依是那么一副柔软的像是刚出生幼崽一样的好脾气,好像无论他说什么,都会无条件地纵容一样。
金发的魔神仔细地给他梳洗好毛发,又仔细地擦干,他吹熄了最后一盏蜡烛放在床头柜,躺了下来,他小心翼翼地将小鸟揣倒自己的怀里,掖了掖被子,安静地闭上眼睛。
冬天,对于大多数生物来说都是难熬的,在安静下来的屋子里能清晰地听见外面寒风的咆哮,但却显得屋内寂静异常,像是这个屋子已经完全与世隔绝了一样,荡在洪涛之中的一叶孤舟,他蜷了蜷身体,更近一点地贴在魔神的胸口,虽然是让他的主人都忌惮的年轻魔神,但是却有着与凡人无异的体温和心跳,透过薄薄的睡衣清晰地在他的感官上一点一点地清晰。
少年闭着眼睛,一人一鸟的体温在厚厚的被褥里互相交织着,逐渐充盈起这个小小的空间,少年温暖的呼吸打在小鸟被他收拾好的羽毛上,像是种子在生根发芽,他稳健的心跳一点一点地盖过了屋外的寒风占据小鸟的听觉,金鹏鸟听得着了迷,不知不觉地在久违的温暖中一点一点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像是回到了幼崽的时候,被族中的长辈安放在用羽毛编织的小巢里。
第二天早上,少年起得比他还要早一些,轻手轻脚地给他盖好被子后就去做好了早饭,小鸟是在碗碟与桌子的碰撞声中朦朦胧胧地醒了过来,它凌乱着毛发,蹬着两只小爪子呆呆地坐在枕头上,看着少年垂在腰侧金色马尾辫随着少年的动作左右摇晃,像没有被火焚烧前漫山遍野中,围绕着花朵纷飞的蝴蝶。
他们吃完了早餐,小鸟踌躇地在餐盘前低着头,好久之后,他才开口:
“我还是好冷,我可以到你的心里躲一躲吗?”
这一句话他说的很小声。
少年愣了愣,炉子上还煮着一壶茶,接替着饭香又在这个屋子里弥漫。
他放下刚刚收拾好的碗筷,将小鸟捧起来。
“当然可以呀,为什么不可以呢?”
他温柔地微笑着,将小鸟捧到自己的心口。
“你告诉我我的心:’我好喜欢你,可以让我进去吗?’就可以进去了,想出来的时候只要说:’非常感谢你’就可以出来了。”
小鸟早就知道这样两句话,魔神反反复复地教过他很多遍了。
他的羽毛动了动,像是要炸起来的那一刻又被自己生生忍回去了。
他不敢抬头,脑袋轻轻地贴在金发魔神的胸膛上,隔着薄薄的一层皮肉,他听见里面跳动的声音。
“我好喜欢你,可以让我进去吗?”
他来到了一个陌生的空间里面,像是浸泡在阳光里一样温暖,一个流光溢彩的珠子悬浮在他面前,他在这个空间里呆愣了许久后走上前,轻轻地将珠子叼住。
“非常感谢你,但请让我回到我来的地方。”
这是另一句咒语,免去还要看着对方尸体的波折而直接传送回主人的地方。
小鸟的主人很高兴,她从来没有看见过这么大、这么漂亮的珠子,这说明那个新的魔神很厉害。
她很高兴,甚至都忘了每天去也凌虐她曾经的手下败将,天天捧着珠子赏玩,一直到有一天她也被打败的时候。
那是很久很久之后的故事了,金鹏鸟从奴役中被解救,在之后漫长的时光中,他终于成年,可以化身为一个清冷的少年形态,那个救了他并与他定立契约的魔神很不解为什么他不化为成年人的样子,金鹏鸟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只是觉得这样的话,每天看镜子的时候会稍稍多一点开心。
哦,对了,他现在有了新的名字,应该称呼他为“魈”了。
魈在仙众中很有名望,一来是他武力高强,二来是他跟随魔神的时间很长,就连最高傲的留云借风真君也能好声好气地同他说上一时半刻的话,只不过这位少年仙人总是沉默寡言,虽然与仙人一样不喜欢尘世,但他的落脚点却又偏偏在凡人所搭建的木屋里。
少年仙人总感觉自己的心空荡荡的,不知道为什么,他想大约是自己造的杀孽过多,又或者是当年他的咒语念错了——在很久之后,当他偷偷回到曾经的那栋房子时,看见的只是燃成灰烬的废墟的时候——是不是念错了,所以被摘走心的明明是自己。
——不然为什么他感觉心脏总是那么寒冷,寒冷得像是在暴风雪的夜晚,坐在一个没有窗户的屋子里,风雪从窗口灌入在屋子里肆虐,他想从雪地里被抱到火炉前是否只是自己在极冷之下出现的幻觉。
那晚的暴风雪似乎再也没有在少年的生命中停下来过,就这样呼啸着吹过了千年,他像是失去了听觉,每当竭力的想听到一点有节奏的跳动,但听到的仍然是风雪凌乱的呼啸。
然后又过了很多很多年,在同样的一个冬天的晚上,他听见客栈下面一阵嘈杂,她打开门,有些烦躁的向下看去,却看见一个金发的少年赤裸着双腿双脚安静地站在在一堆人中间。
像是心有所感,少年抬起头隔着遥远的人海与他相望,微笑,俊俏的脸冻得惨白。
“我好冷,我全身都在发抖,我的胳膊好像要冻掉了,我可以到你家里躲一躲吗?”
魈感觉血液好像在逆流,冲击着他的耳膜,他一瞬间好像失聪了。
他缓缓向后退了一步。
“……可以。”
于是少年在老板惊疑不定的目光下酿酿跄跄地向他走过来,径直走进了他的房间。
魈向菲尔戈戴特要了些凡人所穿的厚厚的衣服,回到屋子里给少年裹上,少年很瘦,也很乖,安安静静地任他摆弄着,只是一如既往地傻乎乎的笑。
魈的心,突然像是被针扎了似的疼了一下。
他不知道说什么,也许真的是他一贯的不善言辞,又或者是他根本不敢开口,他只是站在门口,上半身沉没在一片阴影,他沉默地盯着少年。
木制的房子,温暖的厚厚的被子,金发的少年窝在床上,手里捧着一碗姜汤,他的头发在一番兵荒马乱之后松散,虽然还能看出麻花辫的形状,但仍然有大把的金色凌乱在床上。
……像是一只金丝雀,正毫无所觉地躺在主人给软榻上一样。
“咚咚咚。”
突如其来的敲门声惊吓到了魈,他从门前弹起,手持长枪退后三步沉声道:“来者何人!”
“……我。”
是菲尔戈黛特。
魈稍稍放松了神经,属于仙人的灵敏感官此时才后知后觉地铺散开,捕捉到门口凡人的气息,他轻轻吐出了一口气。
“什么事?”
“到晚饭时间了,我想您和那个少年都需要一些食物吧?”
魈正要开口,在他感知范围之内的另一个小家伙却动了,他猛地转身,正好让人撞了个满怀。
在壁炉旁被烘烤地热热的小家伙软乎乎地趴在魈冷硬的胸膛上,仰头看着他,他的头发已经完全散开了,有些头发调皮地勾在魈腰侧,痒痒的。
那个小家伙从他怀里拱出来,抓住门把。
魈猛地扣住他的手,硬生生地止住他要开门的动作。
“好香。”
少年可怜巴巴地抬起头看着他,鎏金色的眼睛忽闪忽闪。
魈僵了一下,沉默地松开了手,看着少年把门打开。
菲尔戈黛特隐约听见了里面的动静,但她识趣地没有多问,只是依旧维持着热情灿烂的笑容,向少年晃晃餐盘:“是好吃的咯!”
少年欢呼一声,急切的样子像只馋兮兮的小猫,还不忘拽拽拽身后魈的手:“吃饭啦吃饭啦。”
魈象征性地挣扎了两下,只从餐盘上拿过一碗白嫩的甜品:“我只吃这个。”
少年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不再缠着他,转而跟在老板后面。
菲尔戈黛特把餐盘放在了门侧的矮桌上,少年自始至终像只听见用餐铃铛的小狗一样跟在她后面,而魈依旧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捧着他的一碗杏仁豆腐站在一边,她偷偷瞟了两眼魈,又看向可爱又软萌的少年,罪恶的爪子忍了又忍,最后还是捏上了少年的脸庞。
“小乖乖,告诉姐姐,叫什么名字啊?”
少年嘴里还塞着一块肉,又被捏着脸说话,声音有些含混不清:“我叫空。”
“空?很好听的名字,很高兴认识你,我叫——”
“啪——”
清脆的碎裂声从身后传来,紧接着扔着两截折断瓷勺的瓷碗放在了餐盘上:“没什么事的话就先回去吧,等会儿我把剩下的送过去。”
菲尔戈黛特的手僵了僵,在仙人利剑般的目光下从少年的脸上移了下来。
她识趣地出去了,屋子里一瞬间沉默,只有叫“空”的少年咀嚼的声音。
桌子上突然降下一大片阴影,空疑惑地抬头,只看见魈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默默地站到了他旁边。
“我叫魈。”
少年仙人说着,一字一顿,语声艰涩。
于是空眨了眨眼睛,有些疑惑地又重复了一遍:“我叫空。”
“嗯,我知道了,空。”
于是空就在对方令人窒息的目光下安然地吃完了这顿饭,他一心一意地吃着眼前的饭,似乎根本没有注意到旁边人的目光。
吃完饭,少年摸摸肚子,似乎餍足地眯了好一会,才睁大眼睛,走到魈的旁边。
魈静静地凝视着他。
少年笑眯眯地
“我很冷,我的牙齿一直在打颤,我可以到你的壁炉前暖一暖吗?”
“…………”
“可以。”
但少年没有走,他只是看着对方笑,张开双臂。
魈沉默了一下,在与少年的对视中拜下阵来,伸手托着少年的大腿带到壁炉前。
但对方一直没有松开抱在他脖子上的手,夜叉也没有反抗,于是他在壁炉前盘腿坐下,两人就这样一直待到了客栈灭灯的时候。
果然,少年又开口了。
“我还是很冷,晚上的时候,我可以钻进你的被窝吗?”
他的手还环在魈的脖颈处,仰着头时魈能看见对方脸上细小的绒毛,在被火光晕染得温柔如暖玉的肌肤上。
魈没有说话,他只是依旧沉默地起身,将少年抱到了床上。
他看着对方亮晶晶的眼睛,心脏不知道为什么越来越痛,他伸手遮住对方鎏金色的眼眸。
“睡吧。”他说。
“我好冷,可以陪我一起睡吗?”
“……可以。”
他在对方身边和衣而卧,少年的睡梦中迷迷糊糊地寻求热源,钻到了他的怀里,软乎乎的脸蹭在他的胸口,那一点温暖和柔软撩动着他的心脏。
“………”
在很久很久之后,他才伸出手,环住对方的腰,将对方抱得更紧了些。
一切是那么似曾相识。
好像是一场易碎的阴谋。
他面无表情地这么想着,低下了头,将脸埋在对方毛茸茸的头发里,闭上眼睛。
他的和璞鸢扔在远处的角落里。
第二天早上,他睁开了眼睛,有时候梦境与现实的区别并没有那么大,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睡着。
他轻手轻脚地下了床,从厨房拿上来了些简易的粥和小菜,还有他自己做的一道杏仁豆腐。
美梦。
少年果然已经醒了,像很久很久之前那样,他们两个安静地吃完早饭,他耐心地等待着,果然,少年又开口了。
应该是最后一次。
“我还是很冷,我可以到你的心里躲一躲吗?”
冬日的清晨,天气晴朗,阳光虽然没有多少温度,但也清亮,虽然大多数人还没醒,但已经隐隐约约听见楼下厨房舀水的声音,早行的商客脚步凌乱,马儿在远处嘶鸣,窗口飞过几只黄绒绒的小雀,清脆又明亮地叫着。
魈很慢很慢地开口。
“………可以。”
少年的笑容没有变过,他走在他前面,弯下腰正对着他的心脏,轻声地请求。
“我好喜欢你,可以让我进去吗?”
小小的屋子里瞬间没有了少年的身影,桌上的粥还在冒着热气,勺子上还黏着几点米汤,他能立刻回忆起少年喝粥时淡粉的嘴唇在勺子上抿一下的样子。
魈在原地站了许久,然后坐在少年刚刚在的位置上,又给自己舀了一碗粥,安静地喝着,然后拿起他的武器,继续被打断了一天的杀伐。
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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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应该还有一段的,但是为了赶上今天的生贺,那一段就先不写了,下次再补咕咕咕
总之我的CP永远都会在一起的(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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