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咕咕

我有一个关于他们的故事,你愿意来听听吗?

微博@墨涰

【all空】画地为牢


*这个的脑洞是在内鬼刚爆出托马是绫华的未婚夫时脑的(看看这个写手有多缺德),因此人物有一定的ooc


*托马一开始有暗恋绫华的设定,绫华和空结婚设定


*空哥是铁右,不要问我细节,问就是平台限制了我的发挥【doge】


*鉴于作者比较缺德,可能有些预警没打到,所以请随时左上角,文明你我他(更加缺德的发言)



*祝审核的小姐姐花容月貌心地善良长命百岁小哥哥帅气英俊多才多艺桃花连连总之请让我过审吧求求了





————————————————










如果喜欢是错误的,那一开始就根本不应该让它发生。





“和我决斗吧,空。”


他知道自己不应该——各种意义上不应该,他不应该对曾经闯入法场救走他的空举起枪,他也不应该在对方匆忙准备的时候把对方拽到这里,他更不应该对于他未来的主人怀有这样的心思——在两个时辰之后就要与神理家的大小姐成婚,成为继神里绫人之后神里家的另外一位掌权者,空,带着近乎同归于尽的决绝意味发出这样的邀请。


可是能怎么办呢?他几乎是在有些悲哀在想着——他向来是理智又狡猾的,一个常年以笑示人的家仆、神里家地下情报网的负责人、其他人眼里几乎无所不能的地头蛇,仿佛他天生就是将情报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掮客。


可是在此之前他首先是一个人,一个普通的青年男人,一个守在神里家最美丽的公主旁边十几年的男人,他看着这个女孩从撒娇吵闹到成熟优雅,陪着她从神里家兴盛、飘摇、又顶盛,他们一起走过了太多太多,多少人的生命孤单笔直,但他们两人的人生却如藤蔓一般相互交错,他见证过她在母亲去世后的彷徨哭泣,她则陪伴他度过一开始处理工作手足无措的青涩时光,这份记忆和经历不可取代,所以在对方把目光从他身上移开,开始注视异乡的景色时,他的心第一次恐慌起来。



请继续看着我……


“托马,今天空陪我去逛了祭典呢,他带上狐狸面具的时候好可爱,感觉就像……就像小孩子一样。”




不要和他在一起……


“今天空偷偷地带我去钓鱼了,原来传说中的’海中月’真的存在啊……没想到空还是很浪漫的人呢,他神神秘秘的让我把愿望放到小瓶子里……”




不要……就这样轻易的,把你的心交了出去。


“空好坏,他偷看了我的愿望,今天问我要不要和他在一起,我其实特别生气……真的!但是他为了实现我的愿望,把我送回家后又半夜偷偷游到海里冻感冒了……真是个大笨蛋!”


嘴上在埋怨,但红红的脸,无法抑制的笑意和少女含春的双眸无一不流露出青涩的甜蜜,他的公主心动得那么明显,以至于熟睡之后都在喃喃着那个少年的名字。






………


沦陷得猝不及防。







都说真正的绝望是从心里蔓延出来的,像是一颗干硬的杏壳哽在喉中,汲取他的声音生根发芽,然后深深地扎根在心脏,吐不出来咽不下去,托马眼睁睁地看着两人的感情迅速升温,每一丝甜蜜都在腐蚀着他的心脏,流淌出酸涩的汁水。





“王子要从骑士的手中接走公主了。”


绫人在某天傍晚和他在庭院中喝茶的时候正好目睹笑盈盈归来的绫华,这位年轻的家主生得一双风流多情的眼眸,高高地束着一头银色长发,常年折扇不离手,一副风流俊美的浪/dang公子形象,只不过比起城中少女常见的这幅风雅皮囊,托马更多看见的是对方身着夜行衣,统领终末番的忍者杀戮入侵者后,在月光下随手将刀上的鲜血甩手洒在地上的样子。


“看来要有一位新家人了。”绫人笑眯眯地摸着下巴,看不出喜恶,也看不出是否有对他的警告,“以前见过这个孩子,真的非常——可爱呢。”


他说:“我很期待,你也是的吧,托马。”


他回答:“是的。”





人总会过度依赖时间的力量,但事实上我们想到童年被冤枉的记忆还会委屈,想起那个抱着一沓作业本走过来的少年在阳光下的侧脸还会心动,想起遥远的家乡时还会悲伤,时间不能抹去伤痕,它只是教会了逐渐成熟的人怎么去把他们细心的掩藏好,成长是一个漫长的工作,每一次的加速都注定伴随着伤痛。


托马被迫认识了这一点。






神理家的大小姐要结婚了,对象是正面对抗雷神、使之废除了眼狩令的最大功臣——一位来自异邦的旅人。


整个稻妻几乎都为这件事轰动,长原的烟花店连续几周灯火通明,为这一场盛大的婚礼昼夜不分地赶制最精美奢华的烟花,神里家附近的百姓早早地就收拾出来了街道,在茶余饭后笑眯眯的谈论着这对年轻人的恋情,而作为大小姐的近仆,长期在外活动的托马也理所当然的成为了八卦的老人们问询的对象,作为一个成年人他当然会打点好自己的笑容,周全的应付这些过于热心的淳朴百姓,只不过这份笑容开始汲取他内心为数不多的能量,希望在一次又一次的赞美中开始干涸枯萎,最后变成孤注一掷的绝望。




——和我决斗吧,空。









你知道黄鳝吗——我是说,捕捉黄鳝的方法,一个竹笼的入口处夹两片尖尖的篾片扔到水里,我小的时候总是问为什么这些鱼不能游出来,大人们告诉我因为鱼只会前进不会后退,或者说也后退不了,尖利的篾片会刺破它们的身体,虽然这样,但是每一只黄鳝都会拼命的挣扎,似乎是在仰仗它们滑腻的身体可以免受这些东西的伤害。








空手上的剑缓缓放了下来,他另外一只手伸向托马,太阳已经完全升起来了,清亮的光从对方柔软的金色发丝上淌下,遥远神话中同时沐浴着太阳、月亮、星星,在雪水中苏醒的神之子大约就是这个样子吧,强大而柔美,就连水仙花也会为他抬起头颅,去轻吻衣角上滑落的尘埃。


从心底深处蔓延而上无边的苍凉,近乎于尘埃落定的绝望几乎在一瞬间吞噬了这个年轻的男人,他像一只蛰伏在黑暗边缘的野兽跳入深渊,幽绿色的眼睛中一瞬间山崩海啸日月颠倒,某些像是童话里的东西在缓慢被侵蚀,空听见他手中的长枪掉在地上,金属的声音在空旷的山崖间回荡,这个男人声音无波无澜的像是一截枯萎的木头,他开了口:


“我输了,”


“晚一点我会去确认整个婚礼的流程的,”


“神里先生。”



他没有去看空的眼睛,像是每一只在配偶争夺的战斗中落败的公牛一样仓皇逃窜——当然他没有离开,对于成年人来说这是一种不体面的把戏——他只是一直低着头注视着沙滩上两个人的影子。


所幸他的对手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余光一个金色的辫梢轻轻晃过,空的体型很娇小,走过沙子时的声音也轻盈得像是幼虫在啃食嫩芽,他体贴而细心的给了这个不幸的败者一个喘息的机会。


“托马,”


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犹豫,但更多的是一种温厚的包容。


“你……对绫华来说,是一位无可取代的男人。”


“你陪她走过的时间,会比我多。”






这是一场盛大的婚礼,美丽的白鹭公主披着白无垢在微拂的春风中笑意盈盈地被哥哥送出来——绫华真的很美、很美,老人们都说新嫁娘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女孩,绫华本身的容貌就惊人,此时更是夺人心魄。


初春的树刚抽了嫩芽,柔柔地在微风里荡漾,像是一幅淡色的水彩画,绫华就在这幅画卷里羞涩地去和未来丈夫的手相握,这个动作好像给了她一些力量,她抬起头,红着脸,大胆的笑着嗔道:“傻瓜,怎么呆住啦。”


周围的人发出善意的哄笑声,绫人合着折扇轻轻地点了点自己的下巴,挑着眉间戏谑地看向新郎倌,此时的空早已没有了刚刚和他比剑时候的气势,紧张得好像连手脚都不知道该放哪了,只知道直钩钩地盯着绫华傻笑,看得绫华都害羞起来,但两个人又偏偏不舍得放手,就这么紧紧地握着对方的手,面对面地红着脸,低着头。


托马站出来笑着拍了拍空的肩膀,用一贯调侃的语气说你小子娶了咱们社奉行的公主,还不赶紧去做花车游城,再这么呆下去就有人来抢喽。


外面有人跟着起哄,家仆侍从中也有笑声传来,耳根通红的新郎倌这才从怀抱佳人的甜蜜中回过神,感激地看了一眼托马,牵着新娘的手走上门外等候多时的马车,带着一路看热闹的人浩浩荡荡地向主城进发,笑声和祝福声随着马车离去,那些吵闹声好像被滤网过掉了最让人欢乐的一层,传播到这里的时候只剩莫名的寂寥。


“最多两个时辰之后就回来了,先通知厨房早点准备晚饭吧。”


绫人收回目光,“啪”的一声打开扇子,他的笑容与今天的氛围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不过托马也没有发现。










托马毕竟已经扎根在神里家多年,虽然面上不显,但不时的还是会弄些无伤大雅但会增添不少麻烦的小绊子,他好像一直在期待些什么,也许是空的犯错,也许是空的暴怒,他徒劳地想用这样的无用功证明空配不上大小姐,好像这样才能减轻些自己内心的痛苦。


但是空还是那样的,一如既往的好脾气,好像完全没有发现一样——托马是这么以为的,直到他有一次听见绫华隐晦地问空是不是和托马闹别扭了,需不需要她出面解决。


他听见少年人一如既往清爽温柔的笑声,他看不见,但他猜空会轻轻地摸一摸绫华的头发——他很喜欢用这些小动作来安抚别人。


“没关系的,我都知道。”


??!!


“那你还——”


“其实没什么,”空似乎有些苦恼的思考了一下,“怎么说呢,他的性格让我想到一个故人,反而让我感到很亲切呢——他们都是有些小任性,但不坏的人。”


托马蓦地转身离开了。









人是很难一直仇恨的,不是因为人性本善,不是因为人宽宥大度,也不是因为人健忘软弱。


是因为仇恨太累了。


一个人负担不了。








某天处理好神里家新入的刀枪和乐器后,托马一个人去酒馆喝酒,但还没走进去,就看见路的尽头走过来的、风尘仆仆的空。


应该是神里绫人给他了什么任务,少年的脸色有些苍白倦怠,围巾上好像还沾着些露水,他也看见了托马,于是扬起了一个虚弱但温柔的微笑,远远地冲他招手。


托马像被钉在了门口,安静的等着他走过来。


“这么晚了一个人在外面喝酒吗?”


“如果你也来喝,就不是一个人了。”


空有些惊讶,但随即也笑了起来:“好啊。”


托马沉默地看了空一眼,转身先走了进去。



他们面对面的坐在一张桌子上,空依旧笑盈盈的,鎏金的双瞳温柔地注视着他,他眼睛里好像有一个温柔的秋天,金黄的、丰收的、烂漫的,可以包容所有的嗔怨,全都化为一捧阳光,倾落在田野。


托马不由自主地避开了他的视线。


大概是太累了,一边是绫人想要短时间将对方拔为二当家的高压任务,一边又是和托马关系好的家仆们暗地里给这位“空降兵”制造麻烦,空每天忙的分身乏术,向来红润的嘴唇在这样的灯光下也难免看着有一丝苍白,这让托马的心头不自觉地又紧了一下,艰难地咽下一口酒。


其实他已经没有那么怨恨空了,虽然还是不能承认空配得上大小姐,但他也没那么敌视对方了,他也会偷偷的帮帮空,只不过不能让任何人发现,好像被人发现了,他自己也就会发现一样。




空的声音越来越小了,轻柔的像是缭绕在长烟边上的烟雾,托马再抬头的时候就看见对方已经安静的闭上了眼睛。


他好像有些喝醉了,靠在墙上一幅迷迷糊糊的样子,这里偏僻,即使已经深夜了,居酒屋也没多少人,黄豆大小的烛光在白色的罩子里摇摇晃晃,把空的影子在墙上无限的拉长,又缩短。


托马又喝了一口酒,他也有些懵了,呆呆地盯着灯罩看了半天,又不知道什么时候视线转移到了空的脸上,等他注意到的时候,已经看了好长时间了。


他下意识的想要收回视线,又不受控制的继续看着——他喝醉了——这个认知让他稍稍放心了一些,于是他坐到了空的旁边,就继续这么无礼地盯着对方看,烛影跳跃,对方呼吸很平稳,白嫩的脸上隐约有喝醉后的红晕——托马突然意识到对方真的很好看。


其实……这个家伙真的不错。


晚上的风有些凉,喝完酒,热劲上头的身体被这么一吹仿佛怪异的清醒了起来,他好像短暂地摆脱了那些情怨纷扰,以一种局外人的视角评价着——这个人真的很不错,就像一开始什么都没发生时他对对方的感觉一样,强大、温柔、勇敢,这些童话里用烂的词却在这个少年形貌的人的身上前所未有地清晰了起来,托马想起当时这个人冲到雷神面前抢走自己神之眼的场景,揉了揉额头,不觉得轻轻笑出了声。





其实这样也很不错。






这个人会以他的主人和朋友的身份和他一直在一起,平静而偶有波折地度过接下来几十年的岁月,就像前几十年一样,不同的是多了一个金发的少年,他会每天早上笑着对他说早安。


其实也不错。






托马伸手轻轻地理了理对方歪斜的围巾,空发出小猫一样的哼唧声,微红的面颊有些发烫,蹭在手上的时候软软的,像一只讨食吃的小猫,好像是嫌热,空动了动,就着托马的手把围巾整个扯了下来,露出一截纤细白皙的脖颈,和一块吻/痕。


托马僵住了。


那是一个极具占有意味的标志,有着明显的牙印和青紫,仅凭着一个痕迹就能想象到留下这个印记的人旺盛而霸道的占有欲,托马感觉自己的心像突然塌陷了一块。



他明明知道对方就是神里的丈夫,但却好像越来越难以意识到对方的这一身份了——一开始是刻意的无视,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再也想不起来了。




正常吧……




很正常的,一个已婚男人的身上出现这样的痕迹。




但空身上不应该有啊……




他,他不是自己的朋友吗……


他不是很关心自己吗……



可是也不对啊,空为什么要因为这个理由而没有这些痕迹呢?






托马感觉自己好像也喝多了,脑子里乱成了一锅粥,他下意识地想去遮住那个吻痕,却听见门口突然传来一阵嘈杂,他转头看去,正好看见绫华撩起帘子走了进来,布帘晃动间可以看见外面有一队带刀的侍从。


绫华这个时候看起来真正的像是一个贵族的大小姐了,美丽、高贵、冷傲,像是练剑的时候一刀劈向猎猎作响的长旗,托马还没有反应过来这个眼神代表的意思,空就被对方抱到了怀里,他好像很习惯这个气味,乖巧而温顺地靠在了对方的肩上,像是家养的猫。


托马下意识的伸手去抓空,一旁有侍从拿着剑鞘挡住了,他的手碰到了冰凉的剑柄,对方的动作彬彬有礼,但强势的不容忽视。


绫华隔着剑看向他,托马发现对方给空披上了披风,把脖子很好的遮挡了起来,她轻轻地开口,同样很礼貌,但在这种场合下礼貌却显出了一种冰冷的敌视。


“请您以后不要把我的丈夫留在外面这么晚,”


托马的手指不自觉地缩了一下,他知道绫华出席各种重要的场合,气场仪态无可挑剔,但这是她第一次拿这种礼仪对待自己,他也第一次直面了贵族的强势和不容拒绝的傲慢:


“请您体谅他的妻子一直在家里等他。”


绫华说完就利落地转过身,空在他的怀里露着一个小小的脑袋,好像有侍从要从小姐手中接过少年,但在对方一个眼神中又退回了原地,他们那么亲密无间,少年似乎被动静吵醒了,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寒霜融化成春水,他听见少女温柔地说我来接你回家。


空的声音还沙哑着,大约是因为这个原因,笑声听起声来有些挠人,他没有拒绝这种在别的男性眼中有失尊严的姿势,乖巧的把脑袋靠在了绫华的肩上,好像还轻轻地蹭了蹭。


“那就麻烦夫人啦。”


他又安静的睡了过去,好像完全没记起来几十分钟前他明明还在和另外一个人喝酒,这个人害得他劳累、给他使绊子、让他婚礼当天都不得不要处理这个大麻烦他——而今天他们终于能在一起和平的喝上一顿酒——他完全不记得,在他的爱人出现的时候,其他一切就显得不重要了,即使对方是他。


即使对方是他。






心脏好像被扔进了绞肉机里绞的粉碎,托马不自觉地捂住心脏,手指在胸膛上抠出深深的印痕,好疼,好疼,他难受的弓起了背,好像要将一颗心硬生生的吐出来,为什么会这么疼,是不是把心吐出来挖出来就没事了,可喉咙被堵住了,它找不到出口。


他好像失去了什么东西——不是他几十年的暗恋,而是什么更重要的——短短的日子里,像是融化的黄油,或者被月光盛起的太阳一样,无声无息的侵吞了他内心所有的东西,而就这样,被带走了。


托马不自觉地踉跄几步,下意识的开口:“空他——”


而神里打断了他的话。


“请称呼他为神里先生。”







她侧转过身,凛冽寒冷,像是雪鸾守护着自己的宝物。


“请您遵守最基本的礼貌。”





绫华头也不回地走了,只留下托马在原地呆愣。


连称呼名字的权利都被剥夺了。


又或者说,


对方已经被新的“名”所束缚。




托马缓慢地滑倒在地上,捂住自己的心口。






好疼。


好疼。









此后好几天空都没有出现了,托马顾不得那么多,四处查问出入队伍,谁都说没有见过,他又去问那一天跟队来的侍从,他们静默不言,如同一尊石雕。


是对他封锁了消息?还是直接被安排与他隔开了?托马六神无主,几天都心不在焉,他迫切地想见空一面,哪怕只是远远的瞧上一眼,但他找不到,也见不到。


又或者,是空主动避开了他吗?


这个念头可怕的出现在他的脑海里,像是冬日从领口吹进的寒风,托马感觉到身上有些发冷,他越是极力的想要把这个念头甩出去,潜意识中就越如影随形。


对啊……他有些恍惚地想起,空的目的从一开始都是希望他能放下绫华,而现在,他在想到大小姐的时候,确实已经没有当年那种害羞又懵懂的感觉了。


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他没有必要再关注着自己了。


那种心脏短暂停跳,像是从悬崖上跳下去的感觉又出现了,这几天总是这样,托马坐到地上才感觉到心脏回血,窒息感短暂的消散了。


不会的,他想,他了解空,空不是一个为了自己的目的就接近讨好对方的人,他好像突然有了底气,因为莫名其妙的、所谓的了解。


他凭着这点萤火般的证据开始在一片漆黑中摸索——残破的落樱、安静的神里宅、讳之莫深的侍从——他突兀地发现空没有离开过神里宅,从那天之后,他就一步也没有踏出过这里。




他突然想起那个吻/痕,突然间恍然大悟了似的,他觉得这不是情侣的耳鬓厮磨中可以留下的痕迹,明明就是一种胁迫和暴力。




一切好像突然说通了,为什么一直在旅行的人会突然停留,为什么明明只是晚归大小姐却要亲自带着一群拿刀的侍卫来接人回家——这些蛛丝马迹被一厢情愿地安到了一个既定的事实上,托马相信少年是受到了胁迫。


我要把他救出来,托马低声对自己说,作为朋友——仅仅是作为朋友。


如果……如果真的是自己弄错了,那他就告诉空自己还喜欢大小姐。


这样,空就会和以前一样,一直注视着他了。







于是青年人在夜晚带着一把刀翻入了神里内宅,翻过墙头能看见一棵巨大的樱花树落樱缤纷,在月光下如同一场梦境里的雪,他想起当年自己也是这样翻过墙头,漂泊的少年第一次看见这么美的景色,于是就想要永远留在这里。


秒针的声音嘀嗒嘀嗒没入院里的曲水,托马目不斜视地走过繁茂的樱花树,走过漂浮着樱花瓣的小溪,走过对绫华一见钟情的书斋琴房,他像一个一意孤行的愚蠢的末路武士,凭着一腔孤勇和一把刀就以为能反抗时代的洪流。


深夜的宅邸不复白日的繁华,变成了一片寂静之中孤立的剪影,三个月前这里曾经下过场大雨,他在高楼上看见整个世界变成灰黑色,灰蒙蒙的乌云低低地压在头顶,雨声张牙舞爪地将整个世界洗成一张黑白的默片,“眼狩令”像急锤的鼓点越来越紧凑让人无法喘气,这座城市历史悠久繁华热闹,但在这一场雨下原形毕露,只留下令人望而生畏的森严,他的手中攥着自己的神之眼,但这种类似玻璃材质的东西在平时摸着也是一片冰凉。


然后他看见金发的少年举着一片荷叶勉强挡着雨,匆匆忙忙地冲进来,荷叶里沉积的一滩水,终于随着他的一个滑步哗啦啦地流了出去,他手忙脚乱地站好,不经意的一抬头和他对上视线,金色冲破一片死寂如同太阳,和那片青翠的荷叶一起,让视野突然明亮了起来。


他突然感到手心里一片温热,像是在什么东西在温柔的燃烧。




一阵冷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托马从恍惚中回过神,下意识的回头看去。


苍凉的月光下,美丽的樱花如同鲜血般妖娆,粗壮扭曲的枝丫如同从地下伸出的一只手,折了指甲断了手骨,但仍然满怀恶意地握住月亮。


他定了定神,转过头,继续向起居室那里走去。


他熟门熟路。




今晚的院子里安静的可怕,整个院子里居然都没有守夜的仆人,也没有想象中水泄不通的侍卫,他用曾经令人交给他的方法探查四周,也没有感应到有忍者存在的痕迹。


他从院门走了进去。


窗子上还在摇曳着影子,他走近的时候听见熟悉的声音。


是少年隐隐约约的哭叫声,以及一个男人的轻笑,少女的声音温柔却饱含se yu,低声轻哄着,有衣服摩擦和撕裂的声音,这些声音隔着窗户描绘出一片春色无边的靡丽。


托马仿佛燃烧起来,又仿佛被一盆冰水当头泼下。








托马不记得那天晚上自己是怎么离开的,他记得当时自己在窗户上捅开了一个小洞,看见少年赤luo这身体被衣着完整的神里兄妹玩/弄的场景,少年不复白日里的温柔,在男人熟练又饱含技巧的手法中一次次崩溃,下意识地埋在少女的怀中——即使他的妻子也是帮凶之一,甚至也在同样的吞吃着他的身体,但他是那样的天真而又无知,被少女温柔的外表哄骗,就这样懵懂的把自己一次又一次地交了出去,最后连哭都哭不出来,整个昏了过去。













等托马再一次看到空的时候,已经差不多一个月之后了,这次的空明显是比较清闲的状态,但也没有办法,他好像都没法正常走路了,红着脸乖巧地坐在铺了厚厚软垫的凳子上,穿着长袖长裤,脖子上也裹了条围巾,冰蓝色的。


他看见托马似乎很高兴,远远的就举着手向他打招呼,但不知道被扯到了什么肌肉,没举几秒钟就有些无力的放了下来,只是睁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看着托马有些无辜,又不好意思的笑。


托马沉默着走了过去,听着空絮絮叨叨,问他最近有没有什么可以帮得上忙的事,绫人突然没给他派任务,让他这几天好清闲;又说码头上在季节更换的时候应该会进不少新货物,他要多帮忙看一下,有些东西天气变化大就容易腐坏……他后知后觉的发现身边的这位家政官似乎没有听他在说话,于是有些疑惑的看向对方。


“你想从这里离开吗?”托马突然说,他的声音有些沙哑,死气沉沉,又有着某种让人不忍拒绝的渺小的希翼,“我可以帮你。”


空愣了一下,随及笑着摇了摇头:“绫华还在这里呢,我怎么可能随便离开?”



所以……你是自愿的吗?


萤火虫被杀死,刚出生的嫩芽被烧毁,光芒湮灭在黑暗中,托马突然伸出手,紧紧地握住了空的肩膀。


他在框有些吃痛和疑惑的目光中冷漠的扯下他脖子上的围巾扔在地上,被风一吹落带到冰冷的溪水里,少年布满爱/欲痕迹的脖颈就这样赤裸裸的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被另一个男人用大拇指细细的摩挲着。






既然他们可以,他低声说着,眼瞳中没有一丝光芒。





那么我也可以吧?







我的朋友。







他吻了上去。







评论(58)

热度(3175)

  1. 共292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