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咕咕

我有一个关于他们的故事,你愿意来听听吗?

微博@墨涰

【钟空】不嗣音


*来自金主@五风十雨 的约稿,万分感谢金主不厌其烦的订正和建议(土下座)








“相思花?”


北斗点点头:“是凝光的委托,再过不到半个月就是岩王帝君的忌日了,凝光作为七星之首亲自操持,力求一切都尽善尽美,而作为典礼上的’祭物’,她准备取’一花一石一木’——也就是相思花、老石、檀香木——来开场。”


“老石和檀香木我倒有所耳闻,但是这个相思花就……”空挠挠头:“说句实话,我还没有听说过。”


“哈哈,你毕竟不是里璃月本土的人,没听过也很正常,”北斗笑了笑,“在璃月孩子从小听的故事里面,这一花一木一石便是帝君创立璃月的’故事梗概’了,分别代表’驱伐恶神、安居乐业、贸易通商’,不过这花的故事要追溯到三四千年前了,再加上后来岩神坐镇,周围没有魔神敢侵犯的情况下,相思花似乎跟着那段历史销声匿迹了,偶尔会有些高级拍卖有那么一两颗种子,不过根据凝光的说法,似乎都是假货。”


空回想起自己听说过的那些拍卖会上的最高成交价,不由在心里暗暗咂舌,璃月中最值钱的往往不是金雕玉饰,而是这些有着深厚历史意义的物品。这所商业之都里有着整个提瓦特最精明的商业天才,那些分厘不让的计较却往往在这些东西上失衡——也许是他们对待自己国家历史一种深沉的热爱和珍视的体现,空曾对钟离这么说,而男人只是微微笑了笑,轻轻的摸了摸他的头。


“摩拉是价值的尺度,但并非所有的价值都能以此衡量,我的朋友。”


钟离的声音总是平静又沉稳,当他用那双金铂石般的瞳孔凝视着空时,普通的话语也仿佛是结婚誓言般郑重,让空有种心跳失控的感觉——他把这归咎于岩神的威严。




“凝光本来是委托我的,”北斗的声音将空拉回了现实,他才惊觉自己又走神了,把脸埋到围巾里以掩饰面颊上微微的红,幸好北斗没注意到。


“不过我常年在大海上,若是寻海里的奇珍异宝我倒是十拿九稳;但这地上的事,我就不太清楚了,老石和檀香木虽然少见,但我还有些门道,不过这相思花早在几千年前就随着最后一场魔神战役退出历史舞台了,近年来虽偶有出现,但是行踪飘忽。”


“凝光让我直接来找你,说你应当是有办法。”


空有些尴尬的一笑:“其实我比较擅长打架,找这种高档东西实在是——”


“哦对了,凝光说报酬有一百万。”


“——实在是撞到枪口上了!”








当时放下豪言壮语时有多潇洒,事后就有多愁眉苦脸,好在空一路上结交了不少奇人异士,和派蒙一拍即合,当场就冲向往生堂找钟离这个无敌作弊器。


今天他们的运气实在是不错,钟离正在往生堂喝着胡桃新买来的雨前茶,听闻他们的来意,这位博学多识的客卿沉吟片刻,缓慢开口:


“璃月历史悠久、土地广袤,各地风情不一而足,不少花鸟虫鱼都寄有相思之意,单我知道品类也不下百种,《纵庄》有云:’南方有木,其名红株,红株有子,名曰相思……’,《盐城》里则有记载女子会用自己出生那天的琉璃百合做成干花、香囊等赠与人表达思念、祝福与爱慕,故当地又将琉璃百合称作女儿花……当然,其中也有不少随着璃月的历史演进和地貌变迁而消失。凝光有和你说更多关于那’相思花’的特征吗?”


“有的,”空想着幸好来问了一嘴,不然随便找个人那一百万摩拉大概就打水漂了:“凝光说这种花的生长和开花条件都极为苛刻,成功的话会在结花苞后第七天开花,因此数量极为稀少,濒临灭绝……前年似乎有人在翘英庄发现过一丛,仅是花苞就喊出了天价——虽然凝光说那是假的。”


钟离垂下眼睫,抿了口茶,似乎是在回忆,他金珀色的瞳孔在一片寂静中散发着某种沉默而威严的光芒,空屏息凝神,一时间屋内安静得只剩下呼吸声。


“旅者,”空的心脏悸然一惊,不自觉得绷直身体,只见钟离将茶杯放回杯托:“可有相思之人?”


空的身体一下僵直了,脸上在烧,不自觉得结巴起来:“先、先生……”


派蒙倒是完全没有注意到空的窘迫:“相思之人?按照璃月的话来说,就是心上人吧!空,你有喜欢的人吗?”


空有些羞恼:“我没有!”


钟离停顿了一下,指尖摩挲着杯子的把手:“是吗?那就好办了,相思花又名红鸾子,由于其生长于一种红色铂晶石上,状如飞鸾而闻名,在三千年前因其解厄之效而被大量采摘,近乎绝迹,现如今在层岩外的断崖上应当还有一些。”


“红晶石白天看上去与普通石块无异,在晚上对着月光看才会发现其晶莹剔透,赤若丹火,在风口处的石头最易含有相思花花种,你挖掘的时候要多加小心。”


空和派蒙听的目瞪口呆。


派蒙:“这、这一百万是一分钱都没多给啊。”







所谓“富贵险中求”,空能为一两千忍受小雀儿的无理取闹、查耶维奇的蛮横无理,这100万属实是足以让人发出“不会吧不会吧不会有人为了尊严不要钱吧”的感慨,当天傍晚就背着加固版的风之翼和攀岩绳到了悬崖边上。


璃月地势险峻,这崖犹如一柄柄断剑直指黑漆漆的天空,但从上往下看,又能看见不远处宛如无底黑洞一般的巨渊,更让人生畏。空在半山腰扎营了几天,终于找到个风小的日子,花了四个小时才爬到山崖上,此时天已大黑,月光不太明朗,但幸好能隐约瞥见山崖的轮廓,空向崖头走了几步,就被呼啸的狂风压制得不能动弹。


派蒙早在上来的时候就被空塞到尘歌壶去睡觉了,此时空万分庆幸自己的明智——要不然小应急食品就要被吹走了——空趴在地上,爬到崖头,从包里取出钉子钻头等物把绳子固定好,将腿和腰的套进去后猛地向前一跃,贴着崖边直直的荡了下去。


狂风呼啸,绳子像得了帕金森一样抖动着,晃得空想吐,这个情况下就算张开风之翼也只不过是被吹的更歪一些,空忍住恶心和眩晕的感觉,掏出剑,随着风的又一个呼哮向岩石上冲去,转手用剑狠狠地刺进了石头的缝隙中,身体短暂的稳定了下来,空的动作不停,又召唤出几个荒星形成一个短小的避风港,这才算是有了立足之地,空带上防护面具,探出脑袋看崖面上的情况。


此处的山崖被常年被风侵蚀,形成一个触目惊心的孤度后,笔直的犹如刀切,直戳向无尽的深渊;七百米以上的高度已经使人丧失了方向感,高度的细节被压缩成一条崎岖的跑道,冥冥中有股力量促使着你那个方向跳下去,甚至让你开始感觉到周围的岩石都开始变得柔软、脆弱、易塌陷,实际上是手指肌肉的痉挛和虚弱让你无力捉紧,这往往是一场悲剧的开端。


不过空常年往返于山上山下,对此倒习以为常,他估计着自己和几处红光的距离,做好记录后便爬上了山崖,钻回尘歌壶。

 

第二天早上趁着风小的时候,空又带着凿时所用的工具荡了下去,把记录上有红光的石头都挖下来塞到背包里,然后把绳子一收,张开风之翼,摇摇晃晃地荡下去了。






“你很幸运,这里面有一块石头含有种子。”钟离仔细地摩挲过石头后说,将手上的石头放到大气都不敢喘的空和派蒙面前,“就是这块。”


空松了口气,派蒙则凑过去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这一百万,“既然有种子,那只要在钟离先生的帮助下很快就能开花了吧,100万就这么到手了吗?”


钟离笑了笑,不置可否:“红鸾子结苞容易,开花却极难,七日之后不开花就会凋零,故又有’红昙’之名……”


“哦哦,就是那个开花几分钟就会凋零的花朵吗?”


“没错。”


“哇……”派蒙愈发小心翼翼,像一只看见鱼的小猫,然而这条鱼被“苛刻的生长条件”给包裹起来:“钟离先生,真的可以把它养活吗?”


钟离笑了笑,看了一眼沉默的空:“应当是没问题的,毕竟……”


空心头闪过了一丝怪异的感觉。


“空不是说了吗,他没有相思之人。”


“等等,钟离先生,这有什么关系?”


“北斗没有给你转述吗?”钟离看起来有些讶异:“此花之所以名为相思,就是需要第一个接触到它的人在七日之内解开相思之情,古时赤鹿仙人在上战场前曾送一位凡人女子此花以使其不受魔障侵扰。战争凶险异常,第二日便传来消息,赤鹿在蜃海域失踪了,此女日日以泪洗面,谁知第七日赤鹿杀出蜃海,大胜归来,二人互通心意,而花就此时开放了,他们后来结为伴侣,将此花作定情之花,传为一桩美谈。”


派蒙听得目瞪口呆:“巧、巧合吧……”


“也许,”钟离微微一笑:“但几千年来,成功养育此花的人不是情投意合的伴侣,就是心无旁骛的战士,既然事关重大,还是不要在这些规矩上出了什么闪失。”


“幸好空没有什么暗恋的人,”派蒙心有余悸地说着,向后看了一眼:“对吧,空?”


空对上钟离的目光,突然不自觉的结巴了起来:“啊……对,对啊。”


“六日之后来取吧,最后一天送到凝光那儿,正好能赶上祭典。”






人的直觉真是种可怕的东西,它好像比你先一步感知到你的真实和谎言。空接下来的六天陷入了极度心绪不宁的状态,在路上接到胡萝卜的委托时拔出来只草史莱姆都浑然不觉,直到听到女人的尖叫才被拉回现实,正好对上小史莱姆水汪汪的眼睛和瑟瑟发抖的身体。


空:“……真不好意思。”


多做多错,到后面几天他索性把自己关在客栈,他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是感觉极度恐慌,像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一样。


到第六天,他魂不守舍地被派蒙拖出来去拿花,花被养的很好,骨朵丰满,娇艳欲滴,根茎泛着珠宝般的翠绿色,更显得神异,被钟离放在一个淡蓝色的宽口瓷瓶中,相得益彰,给他的时候还贴心地开了个玉璋护盾,等送到凝光手上的时候用岩元素力即可解开。


钟离对花朵的满意、派蒙对即将完成任务的兴奋、凝光对即将开办的祭典的踌躇满志……一切的一切都让空惶恐不安,他感觉自己好像做错了一件什么事,一个让一切倾覆的错误或谎言,这让他手脚冰凉,惴惴不安,以至于辗转反侧,彻夜难眠。





但毕竟作为拯救了璃月的功臣和此次祭典最大的帮手,第二天一早就被凝光派人拖到了车上,空无精打采地任由女孩子们在自己的脸上拍拍打打,而派蒙早守着一堆小甜点吃的不亦乐乎,下车的时候才破晓,玉京台上人影稀稀落落,大多都是总务司的人,即使是现在也依旧有不少人不愿承认岩王帝君的离去,甚至有人怀疑一切都是七星的阴谋,骚乱和质疑从未停止,凝光的这一场祭典既是盖棺定论又是火上浇油,空隔着朦胧的雾气看向高台,正好对上一双金色的眼眸,像是不经意的一瞥,空恍了下神,才发现是钟离正在和旁边和凝光讲着什么。


他走上前,正好听见钟离告诉对方花开的时別,甘雨正计算着之前演讲所需的时间,力求精准到每一秒,空感觉压力更大了,睡眠稀少导致的精神极度亢奋和心跳过快让他隐约有些想吐,钟离似乎注意到他的反常,和甘雨交代了几句就走了过来,摸摸他的脑袋。


“脸色怎么这么差?”


“……可能有点紧张吧,”空感受着从对方掌心传来的热度,心脏好像稍稍安定了一些,钟离先生身上有一种天塌下来他都能顶住的沉稳气势,让人不由得依赖:“钟离先生,我,我有些担心花会不会开……”


“会的。”钟离笃定道,空一下感觉心更慌了,他认为钟离的笃定是因为对他的信任:“钟离先生,那个……我没有撒谎……我认为是这样……但感觉总是很不安……”


钟离沉默半晌,揉了揉他的头发:“别担心,有我在。”




天慢慢变亮了,璃月港的人陆陆续续地走了进来,黑压压的人群一眼望不到头,就连星月轩这样的大饭店也提早一天挂出了休客声明,人群中涌动着无数张脸:男人的、女人的;苍老的、稚嫩的;悲伤的、怀疑的;他们都穿着素色的衣服,一脸肃穆死寂,空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钟离,岩神的曈孔依然无波无澜,他平静地注视着他所庇护的子民,无悲无喜,如同千百年不变的高山。


他突然想到在层岩中青年人的疑问。


“为了这样一个不曾注视过人的神,真的值得吗?”




神在注视着什么呢?




凝光走上高台,朗诵祷词,她摒弃了以往华丽官方的词语,平静地讲述着璃月人代代相传的岩神的故事:本无意逐鹿,奈何时局动荡,生灵涂炭,不忍苍生苦楚,便决意荡涤四方,护得浮世一隅,于是四方灵怪群起而和之,帝君指山为盟,立石为契,此行一出,誓要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


人群中传来小小的啜泣声,甘雨悲伤地低下了头,她是千年前追随帝君的仙兽,比常人更加了解、也更为敬仰这位神明,凝光的声音也显出少见的艰涩,从空来这里的时候就听见过不少人质疑白手起家的天权大人是否内心有过对岩神一星半点的尊重,但空觉得她的所作所为很能说明答案了。


随着祝祷接近尾声,祭物也被一一取出。




“……金石迸碎荡尘埃,磐山纡水尽为开。”


千岩军统领托着一只形状奇巧、质地清透的老石置于高台上。


以山为障,以石生火,璃月先祖在“岩”的庇护下安居乐业,又在岩神的带领下开垦荒田荒山,繁衍生息。




“……市列珠玑,户盈罗绮,公私仓廪俱丰实。”


飞云商会的老会长抱着一段用丝绸裹了的檀香木放到高台上。


香料和矿石成为璃月最初与周边国家贸易往来的主要货物,繁荣的商业带动了璃月的发展,如今更是成为璃月人的象征之一。



“……向前敲壮骨,乱尘飞锈,铜声吼,流沙怒。”


刻晴手捧艳红如珠的花朵上前。



相思花,古名红鸾子,通过汲取红晶石中的能量而生长,三千年前魔物横行,岩神为璃月港设下法阵,用红晶石作为能量补充源,海怪攻城之日催动法阵,一力降十会,诛杀蜃鬼,有传说帝君所到之处花朵片片展开,可称一绝。


空在台上偏外的地方,能听见周围人的窃窃私语,其中大多是哀伤和不敢置信,但也有些明显心怀不轨之徒在挑唆——受帝君青睐的神花此时花苞紧闭,周围的红晶石颜色暗淡,显得有些恹恹的,那个人说这是帝君降下的死于非命的暗示。


这个说法像病毒一样的传播着,比起相信守护璃月千年无所不能的神的陨命,大家甘愿意相信这是一场人为制造的阴谋,他们的爱和仰慕没有错,可惜在痛苦扰乱神智的情况下只会变成无缰的野马,下面的窃窃私语逐渐变成了喧嚷,大家虽然还畏惧于千岩君和七星的威慑,但已经有几个人露出了“以死明志”的眼神。


空晕眩得越来越厉害了,他也在台上接受着众人质疑的目光,这种仿佛被千夫所指的感觉让他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一步,碰到一片温凉。


一只手扶住了他的肩膀,体温顺着薄薄的手套传递:“空,你的状态好像很差。”


是钟离先生。


空仿佛抓住了主心骨一般反手揪住钟离的衣袖:“先、先生……”


钟离的神色依旧平静如常,在愈发喧嚣的人群中像岩石一般沉稳:“旅者。”


空害怕得不敢看钟离的眼睛,他听见男人轻轻地叹了口气,像每一次他闯祸后男人都会露无可奈何的表情,指尖轻轻地点点他的额头,然后风轻云淡的将事端化解端。


他被钟离揽住肩膀,转到对方怀里,他的声音依旧那样的让人安心。


他说,旅者。


“看着我。”


空抬起头,陷入了一片金色的画卷,静谧不动的是六千年岁月中山河倾覆又重构的波澜壮阔,新生的是作为“钟离”的点点滴滴,他想起第一次穿过屏风后男人微微的抬眸,在玉京台边上俯视着繁荣热闹的港口平淡的讲述着过去和未来,在山间将盐神的遗物投入海中。


他说这是人的时代。


他说他们不需要神。


空出神的注视着钟离,如同当时他每一次注视着钟离——我不是提瓦特的子民,我也不是璃月的孩子,我也不需要岩之魔神摩拉克斯。


他怔怔地想着


但我需要钟离。


我不需要他给我带来财富、幸运和力量,我也不想向他祈求什么,我只想可以和他一起在三碗不过岗静静地喝着有些劣质的茶,在黄昏的橘红染透整个璃月港的时候听完一段说书,然后自然而然地商量去哪里吃饭,仿佛本就应该如此融合在对方生命里一般。


身后传来一阵阵惊呼,有人激动地喊着花开了花开了,是帝君的神魂放心不下我们,从天空岛回来看我们了。


彩带纷飞扬起,鸟雀掠过城池,羽毛带着焦灼的火药气息还未落到地面,又再一次被欢呼的声浪卷起。


但是一切都与这个傻乎乎的旅行者无关了,他呆呆地注视着端庄俊美的客卿,极端的刺激和疲惫让他的眼睛忍不住模糊起来,但他仍然倔强地睁大,泪腺分泌出大量的液体保护干涩的眼睛,在眼眶里微微晃荡着。


他以一种舍身成仁般的坚决开口:“钟离先生……”


男人的脸上露出微微的笑意,他的拇指轻轻摩挲着少年柔嫩的面颊。


他说,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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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更符合情景把很多诗句进行了拆分和拼凑处理,好孩子记得现看现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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